吴彦啸,女,28岁,北京人,患多发性硬化症8年。吴彦啸第一次发病是2009年,当时突然手脚不灵便,耽搁了两三天准备去附近一家区级医院时,腿已经不能动弹,要靠双手抱着腿才能挪动下床。当时医院怀疑中风,或者是脑瘤,但都未能确诊。病情减轻后出院,随后大约以半年一次的频率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第四次发作,才被基本确诊为“多发性硬化症”。
独立的吴彦啸并没有和父母一起住,妈妈专门给她租了附近一楼的一居室。
为了吴彦啸出行方便,爸爸亲自动手,把一楼的台阶拆除掉,加上了防护板和扶手,用水泥给女儿筑起了一个“无障碍通道”。
租来的房子卫生间爸爸也做了改造,淋雨喷头的位置正好合适吴彦啸坐在轮椅上洗澡。
吴彦啸的鞋子永远都是放在高处,因为对于她来讲,坐在轮椅上弯身拿鞋子穿鞋都是很危险的,独居的她一旦摔倒会很麻烦。
爸爸为吴彦啸做的通向厨房的无障碍通道。吴彦啸自理能力非常强,从穿衣洗漱到做饭洗碗,都是自己来。
下厨一直是吴彦啸的最爱。但由于神经受到伤害,她的手抓握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有力,她做饭时持锅、铲都是翻腕朝上,靠腕力拖住物体。
好动的吴彦啸喜欢出去玩,但她感觉最大的问题就是公共场所的无障碍设施不完善。“之前看见地铁里的无障碍设施觉得怎么不见有人用,等到自己坐轮椅了才发现很缺。”没有相关设施的时候好几个人帮她抬轮椅,总会遇上很多异样围观的目光,这让她很不习惯。
吴彦啸去医院继续治疗,朋友开车送她,她自己上车,然后把轮椅拆卸,放到车里。
到医院后,吴彦啸装好轮椅,自己下车。
检测下肢神经修复状况。吴彦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之前在医院遇到的一个来自山西的病友,在北京确诊后因为经济原因放弃治疗。“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比我好很多很多,但短短一年时间,因为没有药物控制几乎瘫痪,而我还能坐着轮椅基本自立”。
小燕(化名,右三),女,22岁,吉林人,患多发性硬化症4年。初次发病时,小燕才18岁。多发性硬化症多发于20-35岁的青壮年,女性患者多于男性患者,约为后者两倍。
小燕的病情发展迅速,她几乎不能自己坐起来。每天奶奶为她洗脸,需要妈妈扶着。
小燕每天吃喝、洗漱、翻身、大小解,都需要一家人通力动手。
身处吉林县城的小燕,并没有吴彦啸那样的条件可以在专业的康复中心进行康复锻炼,妈妈和奶奶坚信按摩僵硬的腿脚是有用的。
由于要照顾几乎不能动弹的小燕,妈妈不能外出工作,除了出门买菜,都要在家。
就在记者拍摄当天,小燕突然发病,全身无知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小燕在家人、医护人员和邻居的帮助下被抬下楼,送上了急救车。
已经插上氧气的小燕呼吸依然很微弱。
医护人员对小燕进行抢求。
小燕不能进食,妈妈为小燕推营养液。
爸爸在医院办理各种手续、签字。每签一次字,他都担心女儿再也醒不过来。
小燕终于有惊无险,全家人都露出了笑容。对于小燕一家来讲,每天平平安安地为小燕擦洗、按摩、喂饭就是幸福,发病时能顺利脱险就是最大的成功。
高稳,男,29岁,湖北人,在京治病,患病4年。小高租住在距离北京康复医院不远的一个小区,带卫生间的次卧,月租金1900元,不含水电费。
高妈妈已退休。小高生病后一家三口到北京治病,父亲在北京打零工,住在别处。小高的医药费和理疗费都靠父亲打零工的收入和母亲的退休金。
这个洗手间还兼任厨房,母亲做饭的锅碗瓢盆都在这里,包括洗菜、刷碗。
住处和理疗中心都是高楼,但好在都有电梯,也有无障碍通道可供小高的轮椅出入。
专业理疗师为小高做肢体恢复训练。训练几乎天天不间断,每天一次。小高一家在这一项上的月花费大约是3000元左右。
专业理疗师为小高做肢体恢复训练。
小高希望自己能够生活自理,但这很困难。在激素药物的刺激下,他的体重从140斤增至210斤,体重成为他生活自理的沉重负担。
高妈妈准备的一桌异常丰富的午餐。
午饭后,母亲经常会带小高到附近的小河边散步,为小高按摩四肢。
摄影是小高的一项爱好,他出门喜欢带着自己的小单反,四处拍拍照。
常年坐轮椅之余,小高能离开轮椅在双拐的支撑下走几步,对于活跃腿部肌肉有好处。这也是锻炼恢复的一种方式。多发性硬化症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罕见疾病,身体的不适、生活无法自理、巨大的经济压力都是他们无法回避的问题。由于种种限制,能接触到的病人往往是医疗条件和经济条件略好的。更有为数众多的、处于偏僻地区的病人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所患何病、或因为经济压力而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