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病药品市场运作属于高风险高回报

当美国生物技术公司健赞（Genzyme）开始销售其治疗罕见病戈谢病（Gaucher’s disease）的药物时，每位患者每年需要支付高达300000美元的费用，高昂的价格招致参议院听证会、政府审计，和时任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的尖锐批评。

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即便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健赞的药物Ceradase仍然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药物之一。自那时起，尽管关于药物可负担性的争论持续不休，但围绕罕见病的商业规模却在大幅扩张。

当时，罕见药或“孤儿药”行业先驱Henri Termeer担任健赞公司董事长，现在仍然为生物制药公司做顾问工作。“该药物的研发成本很高，我有大量的解释工作要做，”他回忆说。

他当时解释说，价格标签反映出生产一些孤儿药是极其困难的。例如，为一位患者制造一年所需的Ceradase，就需要从22000个人类胎盘中提取酶类。在进入健赞公司之前，Termeer先生的实验室工作致力于从血液提取凝血剂治疗血友病（haemophiliacs），以及从尸体脑垂体生产人类生长激素治疗侏儒症（dwarfism）。

每种孤儿病的患者都很少——有时候一个国家只有几人——这往往会给研究、识别和临床试验的招募带来困难。但是如今，越来越多以往被忽略的罕见病正在引起人们的关注，制药行业对该领域的兴趣也在不断增加。

根据研究组Evaluate Pharma一份新的报告，自上世纪80年代初以来，美国监管机构已经授予近4000个药物孤儿药地位，去年一年就有300多个。2016年全球孤儿药销售额增长到1140亿美元，占所有处方药收入的16％。该咨询机构预测，到2022年，这一比例将上升到21％。

大型制药公司，比如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和诺华（Novartis），正在将目光投向孤儿药。很多小型生物技术公司也是如此，其中一些在此过程中被收购。健赞就是其中一例，2011年被赛诺菲（Sanofi）收购。

许多因素解释了孤儿药开发的商业吸引力，并且对行业寻求新增长模式也具有影响。

第一是经济角度。1983年美国颁布了《孤儿药法案》，随后欧洲和其他地区也颁布了提供强大激励的类似法案。这些法律框架使孤儿药得到更快的监管批准，降低临床试验参试患者数量的门槛，并为孤儿药提供长达十年的垄断保护，以防止其受到竞争产品的影响。

虽然价格依旧昂贵，但每种罕见病的患者很少，意味着卫生系统和保险机构为这些疗法支付费用的总体负担仍然相对较低。

第二个因素是科学进步，这使得药物可以被更便宜和更安全地制造。技术突破得到激励措施的帮助，包括英国十万基因组计划（UK’s 100,000 Genomes Project），该计划扩大了DNA测序，为那些通常基因遗传的罕见病提供见解。

第三，医患之间共同协作的增加强化了宣传，使得临床试验患者招募和诊疗知识共享更容易进行。

对于许多罕见病，从血友病到会引起肾脏和心脏问题的法布雷病（Fabry’s disease），上述因素已经帮助带来了能够延长患者数十年生命并改善生活质量的治疗方案。

但是随着新罕见病识别——目前大约7000种——和相应昂贵药物种类的增多，对该行业可持续性的忧虑也在增加。

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投行瑞银集团（UBS）的制药业分析师Jack Scannell强调了大西洋两岸都存在的“小规模冲突”迹象，和对部分高价罕见病疗法只能产生轻度益处的忧虑。

为英国国家卫生服务体系提供药物购买建议的国家卫生医疗质量标准署（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NICE），已经增加了对孤儿药的审查力度，拒绝那些每个质量调整生命年（Qaly）费用超过100000英镑的药物。质量调整生命年是对药物健康效益的一种测量。

NICE最近建议，反对为遗传病溶酶体酸性脂酶缺乏症（lysosomal acid lipase deficiency）患者开出亚力兄制药（Alexion Pharmaceutical）的药物Kanuma。提出该药物的临床益处并不值得每位患者每年500000英镑的花费。

在美国，健康保险公司Anthem去年拒绝支付Sarepta公司的杜氏肌营养不良症（Duchennemuscular dystrophy）药物Exondys51；Anthem和保险公司Humana也严格限制了对百健（Biogen）脊髓性肌萎缩（spinal muscularatrophy）药物Spinraza的报销。

“这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模式，”亚力兄制药临时首席执行官David Brennan说。亚力兄制药治疗罕见血液病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症（paroxysmal nocturnal hemoglobinuria）的药物Soliris，费用高达每年700000美元。他强调公司向无保险者提供“同情使用”捐助项目，并计划随时间推移降低价格。

这样的争辩越来越无法让政客们满意。德国和法国当局在最近几个月中对几种罕见病药物的报销提出了质疑。在去年荷兰担任欧盟理事会主席期间，荷兰卫生部长Edith Schippers呼吁对孤儿产品激励措施进行审查。这个月，美国共和党参议员Chuck Grassley展开了对孤儿药法案潜在滥用的调查。此前的一项调查显示，一些公司一直在钻空子。

有人担心，患者数量较少会限制竞争对手开发竞争产品从而使价格逐渐降低的可能性。甚至Termeer先生也承认，真正有效的孤儿药的数量依然非常有限。“但是在几乎每种情况下，具有巨大热情和同情心的人们都会努力找到解决方法，”他说。

原文链接：https://www.ft.com/content/2016a758-d674-11e6-944b-e7eb37a6aa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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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北大翻译社（张锐、朱莉雯、邬茜、来晓真）

校审/曹文东、夏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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