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了,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饱受折磨,我太心疼了。我每天在医院陪他,现在他病情危急,没有时间等肺源了,我不停地去找医生,我想捐出我的肺救他,我能给他第一次生命,也希望能给他第二次。”3月18日,65岁的惠洋录蹲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的走廊里,老泪纵横,“刚才孩子又流鼻血,止都止不住,还全身发抖地问我啥时候可以做移植,他是想活下去啊。”
惠祥录是山西运城人,和妻子育有一女。2003年,52岁的惠祥录老来得子,儿子惠保义出生。但因先天免疫缺陷,小保义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炎发烧,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在医院中度过。2017年2月,小保义的病情恶化,双肺感染严重,最终被诊断为严重嗜中性粒细胞减少症。图为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惠保义,因长期服药,他的脸部浮肿,比正常孩子的脸要大近一倍。
惠祥录介绍,严重嗜中性粒细胞减少症是罕见病,医生说患病的孩子大多活不过三岁,然而小保义在经历无数次的病危后,都坚强地挺了过来,现在的他已经16岁,可以说是个奇迹。“所以后来要进行骨髓移植,在家里人配型都失败的情况下,我仍旧千方百计地筹钱,跑遍了北京各大医院去找配型,我觉得孩子生命顽强,我不忍心放弃。”2018年1月16日,小保义顺利完成了骨髓移植。图为惠祥录在帮孩子活动腿部肌肉。
骨髓移植的成功,让全家人非常高兴,以为看到了希望。然而在小保义熬过了半年的各种排异,在移植后第七个月治疗肺排过程中,因肺内真菌感染,病情又一次复发。保义的双肺持续恶化,医生说,要想挽救孩子的生命,只能做肺移植了。粒细胞缺乏已是罕见,而骨髓移植后又进行肺移植的病例更是屈指可数。为了让孩子活下来,惠祥录含泪决定冒险一试。
“去年我国肺移植总计403例,占全球一半,而因粒细胞缺乏(免疫缺陷)骨髓移植后又肺移植更是少之又少。我笑着给家里人说,咱们当是为中国肺移植事业做样本了,中国肺移植需要医生们推进,病患也一样,所以,这项手术我们做,也无怨无悔,剩下的就靠运气了。”惠祥录说,自己是一家人的支柱,他必须乐观,但背水一战的辛酸无处诉说,“做出决定后,我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了一场。”
小保义的病情刻不容缓,而肺源却是个最大的难题。救子心切的惠祥录不畏自己年迈、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求医生将自己的双肺移植给儿子。65岁的惠祥录一次又一次的找到医生,只希望可以把自己的肺给儿子,救儿子一命。“我这么大年纪了,只要儿子能活下去,我啥都愿意都给他。只要医生说还有办法,我就坚持配合。”惠祥录说。
巨额的肺移植费用压得惠祥录喘不过气。他说:“肺移植的费用比骨髓移植还高。为了筹钱,我在老家的澡堂子搓澡赚钱。每天早上7点去洗澡堂,晚上11点才回家。洗澡人多时搓澡速度就要快,经常是汗流满面,汗水流进眼里都顾不上擦,我这两只脚也因为长时间泡水,肿烂了。每天干完活回家就腰酸背痛,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躺下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了才吃饭。”图为惠祥录的妻子在病房护理小保义。
惠祥录搓澡一天能挣150-300元,为了能多赚一点钱,他常常加班延长工作时间,就是让孩子多活一天。“现在,孩子还在肺部排异期,用的药很多都是进口药,价格十分昂贵,在治疗过程中,我们缺钱,好几次停药,万不得已时,只能按最小剂量的维持量治疗。每天的药物费用和治疗费用平均是5000-6000元,而接下来肺移植的费用医生说需要准备80万。”惠祥录说。
惠祥录介绍,为了给儿子治病,家里已经花了200多万,欠下了100多万的外债。去年12月,因为骨髓移植后排异治疗费用高,家里再借不到钱,就在公益人士的帮助下,通过慈善机构在网络上发起了一次社会募捐,热心网友在两个月内捐助了17万元善款,但这笔钱很快就在抗排异治疗过程中花完了。
近日,小保义肺感染严重,妈妈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惠祥录只得从老家赶到北京给孩子做饭。医院附近的出租屋太贵,他们无奈在离医院十公里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惠祥录做好饭后,就骑着自行车送到医院。“一天三趟地送,虽说辛苦,但我没觉得累,就是我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失眠,偶尔睡着了还做噩梦,梦里都是孩子的哭声,太害怕了。”惠祥录说他喜欢静静的坐在病房里看着儿子,想象着他康复的那一天。
3月18日,小保义的血压、心率突然异常,鼻血止不住的流,经过医生紧急救治后有所缓解。之后,他拉着惠祥录的手问:“爸爸,我到底哪天才能移植?我好难受。”“孩子还没有上过学,他想活着啊!可接下来的肺移植费用那么多,让我们这个普通家庭该咋办呢?”惠祥录无奈地说。